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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再返束河】
四天前,下午两点,束河阳光正好。我迈进K2的大门,几个游客正在check-in。我看见白龙(客栈小哥儿),向他点头微笑;恍然间又看见祥子,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走上去拍他的肩:“你没有和万万一起走吗?”
祥子也难掩兴奋: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我说,我刚从茨中回来。祥子说,万万去了大理,他自己刚从泸沽湖归来。我们都很兴奋,一边说,一边忍不住的大笑。那是种莫名的感动,像久别重逢。
我们在旅舍又认识了阿僖、兰黎、阿然、画家等人,晚上一起吃饭,饭后一起去了阿然朋友的酒吧。男孩子们弹吉他、喝啤酒,唱宋东野和李宗盛的歌。也是那个晚上,我爱上了那些民谣。
第二天,在泸沽湖畔,我收到阿然发在群里的微信:“朋友们,我撤了,有缘江湖见。”
我笑,这小子,还“有缘江湖见”。不过,我倒是真喜欢他这样的表达。
两天后,我从泸沽湖回来,再次来到束河。祥子还在,我们约了新朋友,一起吃饭,晚上再次一起“杀人”。依旧玩到12点,依旧意犹未尽。
今天束河下了小雨,早饭过后,我抱着笔记本,窝在客栈大堂里写游记。一个女孩子走过我身旁:“你没去虎跳峡?喝茶不?”我抬头,是昨天一起玩杀人的朋友。问我的是艳娅,昆明女孩儿。还有刘洋,安静绅士的大男孩、陈钰,做文化工作的女孩儿。
陈钰拿来版纳买的古树滇红,刘洋泡茶,我们坐在轻轻的音乐里,看K2木门外的雨帘,街上人很少,整个古镇都安静下来。
我们一起去吃饭,一起去西山和九鼎龙潭。我们聊自然、聊文化、聊方言、聊各自的出行……太阳出来了,雨停了,金黄色的光线落下来,落在K2的门框上,像黄油涂在面包上。
束河就是这样,永远安静自在,永远宠辱不惊。相比起大研的热闹和商业,束河就像是故乡,K2就像是家。
我不停从这里出发,又回到这里。我在这里遇见许多人,又一一和他们告别。明天我也即将踏上返京的旅程,我想起出发去茨中前,白龙的话:“等你回来,这里还会有很多朋友,只是不是原来的那一批。”
这句话初听,莫名有点伤感。现在再回想,却已觉得温暖。无论何时,只要束河还在,K2还在,这里永远有我的朋友。而那些相识过的人,我们有相同的一段记忆,彼此也就存在于生命的这段交集中。无论记忆是深是浅,但至少存在。
我没有和任何人告别,只自己默默收拾了行囊,第二天轻轻退房,独自离开。走的时候,束河阳光正好。这里的故事还在继续,依然有朋友不停在路上,无论为了什么,祝我们都能达成所愿。
搭车到机场,换登机牌,安检,登机。13天恍若隔世,又恍若昨日。一直在说着不留恋,不留恋。可走出K2大门的那一霎那,我真的很想转身。
大地在脚下一动。我在心里轻轻说,束河,等我。
——2015年12月5日凌晨 于束河K2国际青年旅舍
(正文完)
【后记】
回到北京便要忙了,怕没有时间,我在离开前一晚赶完了游记。
祥子在我之前飞回了西安。兰黎、阿僖他们去了虎跳峡。艳娅回了昆明。刘洋和陈钰去了泸沽湖。白龙还在客栈,在我离开的这个早上,为我免费制作了一杯美式咖啡。
如果还有时间,我也想去虎跳峡,或者去腾冲,之后再回到束河,在这里看人来人往。我去过那么多地方,住过那么多青旅,没有一个地方像这里一样,给我如此特殊的感情。
很庆幸这一次带了笔记本,让我可以随时记录,最大程度还原路上的种种。这何尝不是一种释放。随着年龄的增长、阅历的增加,我已不喜欢说太多话。但我依然喜欢写,游记是出口,是另一种表达。
雪泥鸿爪。也许多年以后我会感谢自己,曾在那些个影影绰绰的下午,真实而完整地记录下曾经鲜活的生命。因为,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,而我已飞过。
——2015年12月5日于北京的家
(全文完)